我國古典名著《紅樓夢》中的賈府,其興衰成敗,實在令人唏噓。那些金碧輝煌的殿堂,那些華美絢爛的生活,都在無情的歷史長河中化為泡影。
如果要追根溯源,找出賈府衰敗的根源,似乎并不困難。但其中最關鍵的一環,卻是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女子——她就是妙玉。
三月初春,京城已漸漸轉暖。這一日,賈府上下仆人忙碌,將府內打掃得光可鑒人。原來今日皇妃賈元春要回府省親,眾人都提前布置,準備迎接這位出身賈府的女主人。
「叮叮當當」正在布置花園的寶玉聽見外面傳來馬蹄聲,忙放下手中的活計,站定庭院迎接。
只見一乘華美牙牌大轎緩緩駛入,幾名婢女忙上前扶著轎子。一個身著華服的妙齡女子踏著小碎步走下來,正是姐姐賈元春。
寶玉忙上前作揖道:「賈妃姐姐駕到,讓我們苦苦等待多時啦。」元春上前撫摸他的頭,笑道:「我這個不著家的妃嬪,也思念家里的點點滴滴。這些日子你可有安好?」寶玉忙點頭,將她扶入花園歇息。
賈府自從元春得寵入宮,一躍成為皇親國戚,聲名鵲起。如今元春回府,自然要準備慶賀。寶玉看著眼前這位才貌雙全的姐姐,想起她入宮前的喜怒哀樂,不禁感慨萬千。
他還記得,當年元春第一次穿上華服,興高采烈地在府中走來走去,像只驕傲的孔雀。那時的她天真爛漫,對宮廷生活充滿向往。
現在她終于夢想成真,但想必心中也復雜萬分吧。
寶玉打量著這繁華的家園,暗自慶幸成為賈府一員。他看著琳宮傳來的笑語,看著仆人們忙碌的身影,不禁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。在這溫暖的大家庭,他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歸屬。
豐盛的午膳很快擺上,眾人圍坐一起歡談。寶玉留意到,元春雖言笑晏晏,眼中卻透著悲戚,也難怪,深宮生活壓抑,想必她過得不快樂。
寶玉打量著元春清瘦的面容和眼中的落寞,心中不禁涌起無限憐惜之情。他想起元春小時候的開朗活潑,現在卻成了深宮中的一朵暗香。
寶玉輕聲勸慰道:「姐姐,你我自小一起長大,我都明白你的心思。宮中雖然不自在,你也要保重龍體,照顧自己。府里的我們,會時刻期盼你平安。
」
元春聽后,眼中閃過一絲感動,她知道,這才是她的家。哪怕宮廷上再華麗,也不如這份真心來的溫暖。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,點點頭道:「我知道了,你們也要保重。」
「姐姐,你可聽說過‘妙玉’這個人?」寶釵試探著問道。元春搖頭,問她何出此言。寶釵解釋道,前些日子,他們收留了一個叫林妙玉的女子,不過她有些古怪,來歷不明。
「妙玉?何不叫她過來見我?」元春好奇道。寶釵忙退下叫人喚來妙玉。
寶釵看著妙玉過來,暗自揣摩她的心思。這個女子明明才到賈府沒多久,卻已在姊妹們之間引起不小的轟動。她那出塵的氣質,高雅的舉止,無不讓人側目。像她這樣的人,必定出身不凡。
妙玉很快來到花園,向元春施禮。她身著淡黃衣裳,神色寧靜,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。「我聽見你有些與眾不同,來歷難以查證,不知可有此事?」元春笑吟吟問她。
妙玉點頭默認,又搖頭說:「在下不過是個少女,哪里值得姐姐掛心。」言語端莊嫻雅,舉手投足之間透著出塵氣質。
元春細細打量她,看出她果真不同凡響,這不是普通百姓能培養出來的。想來妙玉定是官宦或富商之女,只因家遭變故,不得不隱姓埋名。
于是也不再追問,轉而談起趣事來。
妙玉對元春的試探溫和應對,絲毫不露破綻。她的神情從容不迫,既不刻意躲閃,也不主動透露。寶玉站在一旁,暗自猜測她的身世背景。
一個普通女子是不會有這樣的氣質的。她微微翹起的嘴角透著高傲,眼神中又隱隱流露出憂傷。她究竟經歷過什麼,身負何種宿命?寶玉百思不得其解。
當晚,眾人舉辦璇宮燈會,熱鬧非凡。元春欣賞著這繁華的家宴,心中卻泛起落寞。她想起深宮中的寂寞與辛酸,這里的種種反而令她心生倦怠。
寶玉注意到元春面帶惆悵,心知她定是想念故鄉。宮廷上再華美富麗,也比不得兒時追逐嬉戲的樂趣。
不變的宿命,元春能做的,只有堅強地活下去。
第二日一早,元春便提出要回宮。眾人忙犒勞她豐厚的珍寶,送上牙牌轎,目送她遠去。
「想來姐姐心事重重,我們能為她做的太少了。」王夫人感嘆道。寶玉也黯然神傷,元春一個人在宮中,能有多幸福呢?他想起小時候元春護著自己,如今卻無能為力,心中滿是自責與心疼。
就在這時,一個小廝匆匆跑來,說有個叫林之孝的,求見王夫人。王夫人吩咐快請他入府說話。
林之孝很快來到花園,向王夫人叩首。原來他是個斷袖客人,最近在照顧一個可憐的女子林妙玉,不知王夫人可愿意收留?
「這個妙玉可是前日我們見過的那位嗎?」王夫人吃驚道。林之孝說正是,這妙玉生來命苦,他想找到一個好人家來安頓她。
寶玉忙勸母親收下妙玉,她一個弱女子,落難在外,實在可憐。王夫人想到自己淳厚仁德的名聲,也忙點頭應允。當即寫了帖子請帖,派人去接妙玉。
林妙玉得到王夫人的請帖,心中一喜。她此次進京尋找生路,卻四處碰壁。能得賈府收留,真是萬幸。于是收拾行囊,踏上了去賈府的路途。
寶玉得知妙玉要來賈府,心中亦是喜憂參半。他喜的是能有機會接近這個神秘的女子,探究她的身世;憂的是她來歷不明,攪亂了賈府原有的氛圍,也許會帶來不可知的變數。
但他知道母親是出于善心,也不好過多反對。于是決定以最溫和的方式接近妙玉,也許能成為知己。
妙玉來到賈府,眾人看她生得標致,又知書達理,不免有些傾倒。黛玉與她最為投緣,兩人經常一起吟詩作畫,情同姐妹。
黛玉看著妙玉,眼中透著親近,她覺得兩個人氣質相投,都有著超脫塵世的特質。她欣喜地想,或許終于找到了知音,可以共度一生。
「我們來舉辦場戲曲慶祝一下吧。」一日,王夫人提議道。眾人都聽從元春的喜好,選了她最愛的四出戲。
其中一出叫《豪宴》,講一個官員家破人亡的故事。故事中白玉杯的出現,引起妙玉的注意,她神色微擾,隨后又恢復了冷靜。
寶玉注意到妙玉的反應,心中疑惑不解。難不成這出戲勾起了妙玉的哪根心弦?他暗暗記下,日后再慢慢探尋。
妙玉平日里看似冷靜,但今天稍有破綻。看來她的身世并非簡單。寶玉決定抓住機會,再觀察觀察,也許能找出些蛛絲馬跡。
一場戲畢,妙玉起身離去。寶玉忙追上前來,見她面色如常,也不好多問。「剛才那出戲怎麼樣?妙玉姐姐可有什麼心得?」寶玉試探著問道。
妙玉淡淡笑道:「只是場戲而已,在下看來無甚意義。」寶玉知她不愿多說,也不再追問下去。但他依稀覺得,妙玉眼中似有隱痛一閃而過,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妙玉漸漸融入了這個大家庭。只是她仍舊冷靜內斂,與眾人保持著距離。偶爾提及她的身世,她也只是微笑以對,從不透露半分。
看著妙玉淡然從容的樣子,寶玉不禁為她擔憂。他想,這樣一個聰慧高雅的女子,卻不得不遮遮掩掩自己的身世,該是何等痛苦。
他想起自己剛來賈府時的無依無靠,也深知寄人籬下之辛酸。他多想成為妙玉的知己,分擔她的煩惱。但她建起的高墻,又豈是易破的呢?
一年春去秋來,又到元春省親的時候。妙玉穿上最好的衣裳,與眾人在花園迎接皇妃。
「聽說你和黛玉很要好,我看你們的確配得上。」元春笑著說。妙玉謙虛一笑,道:「在下只是寄人籬下,哪敢與府內小姐相提并論。
」
元春欣賞妙玉的謙遜穩重,便不再為難她。自此,妙玉的身份在賈府更加穩固,眾人也漸漸習慣了她的存在。
寶玉欣慰地想,好在姐姐并未深究妙玉的身世,這樣她才能待在賈府。如今她已漸有歸屬,他也終有機會慢慢接近她。也許長痛不如短痛,有朝一日,她也會打開心
歲月匆匆,光陰虛度,彈指之間,曾經的繁華早已煙消云散。我們在世間浮沉,許多事不過晝夜星霜,後來看來,都那般虛無。
妙玉的出現與離去,竟然改變了一個家族的興衰命運,也讓人不得不感嘆造化弄人,機緣巧合之不可思議。然而人生在世,莫怨天命,也莫遣自怨,唯有感恩時光,感恩一刻,方得珍惜現在,快意人生。
許多事物注定無常,我們所能做的,就是抓住每一次機會行善積德,給自己留下沒有遺憾的一生。人生路漫漫,但有善德相伴,便不虛度年華。如果給予他人溫暖,也許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慰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