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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期以來,因為極限運動發生意外的報道,不斷沖擊著人們的視線。
有一位名叫劉安的姑娘,就非常熱衷于翼裝飛行這樣的極限運動。
2020年5月,她來到張家界天門山,跟隨飛機上升到了2500米的高空。
隨著倒計時的結束,她從空中一躍而下,像一顆流星急速向下墜落。
可是她卻偏離了預先規劃好的路線,回頭朝同伴望了一眼,然后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沖向主山體。
短短19秒內,她就徹底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。
經過搜救隊的地毯式排查,終于在一片茂密的樹林旁發現了她的遺體。
有人說,從2500米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,肯定沒有生還的幾率。
然而卻有人提出了完全相反的看法:
「她沒有撞擊到山體,不可能是摔死的!」
直到今天為止,距離這件事已經過去了3年,可是有關她的死因,卻一直撲朔迷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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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有關劉安原本能夠活命的說法是有依據的,這就要從翼裝飛行這項運動本身來分析。
它和跳傘類似,都是跟隨飛機升到幾千米的高空,然后往下跳,在國內也被稱為極限跳傘。
不過二者之間也有著明顯的區別,翼裝飛行不是直接下跳,而是張開雙臂,向前滑翔。
翼裝飛行設備的設計原理,依據的是蝙蝠的飛行,寬大的翅膀能讓風在下方產生巨大的上升力,從而把遠動員托起。
而且運動員還會佩戴常用的跳傘裝備,由一個主傘和一個副傘組成。
一旦主傘發生故障無法手動打開,那麼在300米左右的高空,副傘就會根據程序的設定自動打開。
這對于發生意外的運動員來說,是一個保命的關鍵。
可是當搜救隊檢查劉安的裝備時,卻發現她跳傘包中的副傘完好無損,沒有被打開的跡象。
所以關于她從高空墜落有生還可能的說法,一下子被推翻了。
那麼她的死因就是設備出現了故障?可是這個猜測也遭到了強烈的反對。
劉安的家境并不一般,她出生在天津的一個商人家庭中,此前為了系統學習翼裝飛行已經花掉了上千萬。
她曾經前往迪拜專門學習跳傘,并且拿到了相應的C級證書。
跳傘C級證的最低要求是200跳,而劉安為了進行翼裝飛行,已經有過500多次的跳傘經歷和1000多次的相關訓練。
有著如此豐富經驗的她,自然應該知道在飛行前仔細檢查裝備的狀態,如果發現問題,必須是要及時更換的。
而且為了學習這項運動,她花了這麼多錢,所有的裝備都是配置最高級的,品質方面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。
可是為什麼在墜落的過程中,她的副傘卻沒有自動打開?
在她生前的這段影像中,藏著些許的蛛絲馬跡。
時間回溯到5月12日的上午11時19分,劉安跟隨飛機上升到2500米的高空。
此前她收到北京一家公司的邀請,合作拍攝一部有關翼裝飛行的紀錄片,他們把拍攝的地點定在了張家界天門山。
這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天然穿山溶洞,地勢險峻,山石聳立,經常會有大霧和云雨天氣出現。
錯落不齊的山峰也造就了多變的氣流,算是難度最高的翼裝飛行場地,國內目前僅有張樹鵬曾在此成功穿越山洞。
看起來,似乎是復雜的天氣影響了劉安的飛行過程,可是當天的張家界卻天氣晴朗,萬里無云。
難道是飛行經驗不足導致的?畢竟國內只有一人成功完成過飛行。
可是在正式拍攝之前,她在這里進行過兩次2000米高空的試跳,過程都非常得順利。
而且前面我們提到過,她已經接受過系統的翼裝飛行訓練,取得了相應的資格證書。
與她隨行的還有一名攝影師,在業界有著非常豐富的翼裝飛行經驗,可以對她進行相應的指導。
在做好心理準備后,劉安深吸一口氣,從飛機上一躍而下,攝影師緊隨其后,打開相機開始拍攝。
在平穩飛行了十幾秒后,她卻突然發生了異常,脫離了事先規劃好的飛行路線。
攝影師在經過緊急判斷后,確定他們無法正常飛躍天門山山頭,連忙朝劉安打手勢,讓她把自己的降落傘打開,進行安全著陸。
可此時的她卻像休克一般,眼神渙散,對伙伴的指示毫無反應。
由于事發突然,攝影師在進行了好幾秒的示意后,沒有得到任何回應,只好自行開傘降落到地面,而劉安則徹底消失不見。
等到眾人聚集在一起,打開相機想要確定她降落的大概范圍,卻發現了視訊中極其詭異的一幕。
19秒內,滑翔在空中的劉安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,沒有任何動作來調整飛行姿勢。
可是當攝影師打手勢的時候,她卻突然轉動脖子,扭頭望向了飛機上的同伴。
當視訊被放大后,大家才注意到,那是一道僵硬扭曲的微笑!
既然裝備、飛行經驗和天氣都不太可能出現大問題,那麼或許她的死因,就可以從這道詭異的微笑上找到答案。
3
根據劉安的父母和同學介紹,她從小就是一個勇敢直率的孩子,平時就很愛笑。
她小時候就酷愛滑板、籃球等高強度的體育運動,經常把自己折騰得青一塊、紫一塊,卻從來不喊疼。
她出生在天津的商人家庭,家境非常得富裕,可是卻沒有養成嬌慣的性格,她對奢侈品之類的東西沒有絲毫興趣,反而熱衷于追求自我的極限。
2015年,蔡雪桐從單板滑雪世錦賽中獲得了冠軍,這件事情成為了劉安開始極限運動的契機。
她專門跑到河北找名師學習單板滑雪,前后花掉了40多萬。
每天天不亮她就跑到訓練場,經常練習到晚上七八點,訓練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。
單板滑雪本身就是一項非常危險的運動。
運動員在U型池中之字形滑動,利用慣性飛到兩三米的高空做轉體運動,稍有不慎就會骨折住院。
可是每當劉安摔得鼻青臉腫的時候,她卻沒有哭,反而是開心地笑了出來,因為極限運動帶給她的刺激是無與倫比的。
後來,升到高二的她又接觸到了水肺潛水,為此專門休學將近1年的時候,跑到巴厘島專門進行學習。
她第一次潛水時,隨行的教練員發現她在不停地顫抖,連忙打手勢詢問她的狀況,可是她卻沒有回應。
因為潛水給她帶來的震撼太大了,極限運動帶來的興奮刺激著她的身體,從而讓她忘乎所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
由于從小接觸極限運動,取得了很不錯的成績,劉安在圈子里也慢慢有了些名氣,大家都把她稱為「女神」。
身邊的朋友同學都很羨慕她的勇氣,經常對她挑戰各種極限運動的行為,表達出了極高的贊賞。
只要聽到這些夸贊,她就會高興地笑出來:
「我這是為自己而活!」
可是讓她提出想要學習翼裝飛行時,一向支持她的父母這次卻表達出強烈的反對意見。
她的母親更是擔憂地說道:
「安安啊,翼裝飛行太危險了,你還有恐高癥,這該怎麼辦啊。」
很多人都看到了極限運動挑戰中的驚險與刺激,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的家屬將處于一種怎樣的心境。
然而劉安卻對此毫不在意,向父母再三保證不會出事。
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,來到現場看到她的遺體,父母失聲痛哭,幾近昏厥。
有搜救人員表示,這次的搜救難度是從業多年來最大的一次。
不知道為什麼,此次翼裝飛行,劉安并沒有佩戴裝有2個GPS的特質頭盔,因此在茫茫大山中尋找她就成為了一件極其困難的事。
再來回顧一下最初發現她遺體的地方,是在一片海拔900米高的樹林里,似乎一切的線索都清晰了起來。
第一,她的身體狀況是否真的適合本次飛行。
在外人看來,劉安多次挑戰極限運動,身體素質肯定不錯,可是只有她的父母清楚地知道,她應該是有恐高癥之類的病癥。
翼裝飛行的時速能夠達到200公里,如此高速的狀態下,人體會出現四肢僵直的狀況,甚至是短暫性休克。
在她生前的視訊中可以明顯看出,她從飛機上跳下來的那一刻起,就已經失去了意識,沒有辦法手動開傘。
第二,副傘設備的程序。
有關人士表示,副傘程序設定的是在300米自動打開,但是她的遺體是在海拔900米的高度被發現的。
也就是說,她的裝備沒有任何問題,而是墜落的高度太高,這道保命的關鍵沒有達到觸發的條件。
第三,她太過于相信自己的經驗。
雖然她已經取得了跳傘的c級證書,可是和其他經驗豐富的運動員相比,還是顯得太過稚嫩。
2013年,著名的匈牙利翼裝飛行運動員維克托·科瓦茨就命喪于此,他曾是匈牙利國內的飛行冠軍。
連經驗豐富的老手都會出事,就不要說剛剛踏入這個領域的劉安。
身邊之人的夸贊,給她帶來了盲目的自信,以至于連忘記佩戴GPS這樣低級的錯誤都會犯。
從高空跳下的她突然失去了自主意識,無法控制身體,不能自主打開主傘。
當她意識到自己正在急速墜落時,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應急反應了。
只能回頭朝向同伴,露出一道無奈的苦笑,坦然地迎接自己必然離世的命運。
可是由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,這道微笑是那麼的僵硬。
她的生命永遠地定格在了24歲。
4
2020年5月18日,在附近村民的幫助下,搜救人員在茂密的樹林中找到了劉安的遺體。
由于經過猛烈的沖擊,她的面容早就辨別不清,遺體則被散亂的樹枝遮蓋著。
等到了第二天,她的社交賬號上面的內容就全部被她的父母清空了,但是大家對她的討論卻從未停止。
根據有關數據統計,目前全球大約有600名專業的翼裝飛行運動員。
在瑞士的「飛行圣地」勞特布龍嫩,至少已經有28人因為這項運動去世,死亡率高達4.6%-5%,而這個數據還在不斷上升中。
極限運動愛好者們癡迷于荷爾蒙飆升瞬間帶來的快感,在挑戰肉體的極限后,獲得的成就感是普通無法帶來的。
一般來說,這些運動非常危險,稍有不慎,就會像劉安一樣付出生命的代價。
有的愛好者說,他們這是追求自由,追求夢想,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。
勇敢追求夢想的行為是可以肯定的,但是為了追求夢想而變得盲目是不可取的。
追求夢想這件事,必須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,不應該讓「刺激」凌駕于安全之上。
今年的4月30日,「中國翼裝飛行第一人」張樹鵬成功飛躍天門洞,在他之前只有杰布·科利斯成功過。
他為了這次挑戰,準備了足足12年之久,在附近的山谷中練習飛行1200多次,懸停在空中的時間超過600分鐘。
「我了解這里全年的氣候,熟悉山中的一草一木。」
追求夢想、挑戰自我這些事,都是建立在牢固的基礎之上,就像張樹鵬,只有在1200多次的準備后,才能穿越困難的山洞,實現真正的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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