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青藏高原,大家可能會想到藏羚羊、野牦牛、雪豹、藏狐等熟悉的物種。但其實在青藏高原上這片神奇的土地上,還生活著一群毛茸茸的生物,呆頭呆腦的格外惹人喜歡。它們外表渾圓,既像鼠又像兔,所以人們直接簡單粗暴稱之為高原「鼠兔」。
青藏高原是世界的屋脊,地勢之高,地形之廣袤,素有「第三極」的美稱。但是在這迤邐景觀的背后隱藏著獨屬于高原的生態系統、穩定的生物圈、層次分明的食物鏈,而高原鼠兔則是食物鏈中的最底層。
在「高原鼠兔」這個名稱中,每個字都是寫實的,不僅傳達了該物種的自然形象,還揭示了高原鼠兔在青藏高原的特有地位。它們是異常勤奮、簡樸的族群,沒有冬眠的習慣,也很好養活,一般以雜草、牧草為食。
此外,高原鼠兔還有一個更為形象的外號,叫做「黑唇鼠兔」。它們唇部為黑色,體背呈現沙灰亦或灰褐色,體側毛色則略淺,腹毛最淺呈白、黃土色。雖然在外表上已經具備老鼠的特稱,但是高原鼠兔在「鼠」「兔」兩者的屬性之間,更傾向于兔。
高原鼠兔時而安靜地在地底下挖洞,時而開心地和同伴在廣袤的草原上嬉戲、跳躍。從外表上看,它們就像人類的寵物一樣天真可愛。殊不知,人家可是高原上最古老的原住民之一,其生存能力不可小覷,可謂深藏功與名。
高原鼠兔是當之無愧的挖洞小能手,別看它們小小的一只,挖起洞來特別的麻利、快速。并且,高原鼠兔像是把「挖洞」當作是祖傳的技藝,一代一代沿襲著。高原鼠兔所挖的洞不僅密集存在于地表,往洞內一探更能發現「條條大路通羅馬」的玄機。人們驚異于小小的鼠兔居然能造出一個嚴密通達的地下交通系統。
另外,高原鼠兔在辛勤挖洞的過程中,會將地底含有營養物的泥土帶到地表,將地表干涸貧瘠的泥土掩埋到地底。這使得地底和地表的土壤得到置換,保障了地底下的地道、地洞更加穩固,使得高原鼠兔群體能夠得到更好的掩護。
而肥力強、營養度高的地表土壤則能夠繁育出更強壯健康的牧草、作物。萬千只高原鼠兔如同蹬車輪一般促進青藏高原的土地循環、植物循環、生物循環。
奇怪的是,高原鼠兔并不遵守人類的一夫一妻制度。在繁衍上,它們很是隨意,任意配對。高原鼠兔特有的繁殖方式,使它們的家族蹤跡能夠在一夕之間幾乎遍布整個青藏高原。尤其是高原鼠兔喜歡群居,時刻為繁育創造條件。
因此,目前它們的數量已經泛濫成災,多達12億只之多。有限的生存環境的支撐不住如此巨量的高原鼠兔,饑餓難耐的高原鼠兔只能向牧民家的牧草伸出魔爪。
啃食大量的優質牧草,刨食高原作物地下的根莖,使牧草形成貧瘠的黑色裸地,高原鼠兔的越界行為使得牧民大怒。
牧民怒發沖冠斥65噸毒藥試圖消滅當時草原上的8萬只高原鼠兔。
只為了遏制高原鼠兔的侵襲健康牧草、高原作物。殊不知牽一發而動全身,跟高原鼠兔同屬于一條生物鏈上的物種也因此受到牽連。一時之間,整個高原「人人自危」。
時間一晃而過,人類仍舊不知悔改。2006年,僅青海省就有近36萬平方公里的面積投放了毒藥。高原鼠兔在人類的十面埋伏中被殘忍毒殺。
這種毒害高原鼠兔的行為曾被外國生物專家譴責殘害生物多樣性。後來人們的科學觀健全起來的時候,這種集體捕殺行為才逐漸減少,高原鼠兔存在的意義才得以被正視。
高原鼠兔不僅是青藏高原特有的物種,還是極為關鍵的物種,也是高原生態系統中的重要一環。
首先是高原鼠兔的存在為草原上很多的動物提供了穩定的食物來源,比如說臧狐、狼、熊等等。并且,高原鼠兔的打洞行為能夠疏通土壤,讓深層次的土壤接收到充足的光照。這不僅能給微生物提供生存空間,也能夠為牧草更好地生長提供養分。
另一方面,高原鼠兔的打洞技藝高超,洞口穩固不易坍塌,安全性十足,為一些更為弱小的生物提供了居住條件。可以說,高原鼠兔的存在為維護青藏高原的生物多樣性、維持生態系統的平衡起到重要作用。
但直到今天,高原鼠兔圓滾滾的腦袋上仍頂著一口碩大的黑鍋,人們固執地認為高原鼠兔的繁衍擠占了其他物種的生存空間,導致大量的草場退化、經濟利益受損。事實上,自然界有其強大的調節能力,不需要人類橫加干預就更有保障生態圈的穩定性和物種的多樣性。高原鼠兔數量增多的背后,也意味著區域生物多樣性的豐富化。
早前,人們誤以為貧瘠不堪的土地是被高原鼠兔啃食導致的結果,殊不知人類過度畜牧的行為早就破壞了土壤的承載能力。要不是高原鼠兔的打洞疏通、調節上下土壤、疏通滲水,人類即將面臨著更為嚴峻的草場退化。
從另一個角度說,高原鼠兔更像是大自然給予人類的警報器,警示人類控制自身的欲望,合理、合法、合規畜牧。人類的惡行居然讓一個存活了上萬年的古老種族來背黑鍋,屬實令人唏噓。
小小的高原鼠兔居然「泛濫」到讓人類群起而攻之,然而大自然的演化是有規律的,每一個物種的存在都有其必要性,每一個物種的消亡都有其必然性。
人類應該正視高原鼠兔泛濫背后的成因,不應該忽視大自然發出的警告。人類應該停止為了經濟利益源源不斷地掠奪草原資源的行為,不然將會受到大自然更為可怕的反噬。